“身体吸收着光芒，让山野的气味占据味蕾，所有认知在那一刻终止。突然，你会感到自己正在儿时，带着欢愉行走。”
从温哥华出发穿过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森林和湖区，到达洛基山腹地，这条荒野公路给人的感受正如同米沃什诗句中描述的那段经历一般奇妙。我选择一辆汽车作为旅伴。
温哥华在雾雨中幻想
“抓住稍纵即逝的阳光，为之歌唱，他们过去总为时光伤逝，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可能是我刚刚看过《星际穿越》，也可能那部影片曾在加拿大这片土地上取景，在北美的细雨中，迪兰·托马斯的那首诗歌总是这样蹦出来。我太沉醉于那部关于父爱亲情的伦理片细节了，对于我来说，这里毕竟不是一座伤城。它只是具有了北美阴郁氛围的城池，稍纵即逝的阳光，温软湿冷的雨水，还有空寂的海湾。
“先生，现在把您的信用卡给我，车子在14号停车位里，您的旅行就要和它一起开始了。”那个明显上了年纪、坚持用纯正英国腔调说话的赫兹(Hertze)汽车租赁公司的工作人员把我从那部阴郁的电影画面中拽了回来。“可以了？”我问道。“是的，都办好了，除非您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他说着，将两把车钥匙递给我和旅伴徐先生。这比我想象中要简单，但对于加拿大便捷的租车方式，在国外曾生活多年的徐倒是显得不以为然。
我们拿到一辆2012年生产的道奇SUV，车况不错，车内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去哪儿？”徐问我。“先去位于威斯敏斯特高速公路16880号，那里有家露露岛酒庄(Lulu island)，据说出产不错的冰酒。”这是我来之前了解的。但显然这个从网络上得来的资讯多少有些太过攻略性质了。到达时，正好与几个批次的旅行团游客撞到一起。酒庄的华裔老板早就嗅到了大陆旅行团的商机，除去冰酒，中国人最喜欢的加拿大特产，巧克力、蜂蜜、枫糖浆、甜饼干、西洋参摆满了货架。只瞬间，那些一站式购物的团队客们每个人怀里都抱满战利品。不过还好，因为事先预约了酒庄的服务师，她将我们带到了较为僻静的酒庄教室里上了一堂生动有趣的冰酒课程，其间还参观了葡萄园、酿造车间和酒窖，品尝不同口味的奶酪和酒品，多少把我们从前方大厅那种血拼的氛围中拉回不少。
人的欲望总是不能填满，我想去大熊雨林看星星；想去维多利亚的博物馆；想去敏特花园和那些怒放的鲜花待在一起；想去距离这座城市不远的海岸山脉中徒步滑雪，更想去马蹄湾登上渔船出海看鲸鱼。可是，现在的月份不对，看不到怒放的鲜花，雪也还没下，鲸鱼们也游远了。更何况我们的时间不够充裕，博物馆和大熊雨林也都放在下次吧。贪婪地只能在心里幻想一下，先去解决的是肚子问题。温哥华的朋友安娜将晚餐地点定在距离我们所居住的机场费尔蒙酒店不远处的里士满一家中餐厅，她一定觉得我们更喜欢中餐。川鲁粤的混合风味印证了这个华裔聚集区的饭菜水准，确实菜品口味说得过去，与我生活的城市水平相当。
自从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大批中国移民涌入这个国家后，里士满就成为温哥华的华人聚集区域之一。这里的超市、饭店等服务场所处处流露出移民潮的文化迁移特征，你甚至不用说英语也可以在这里过得很好。街上轰鸣着飞驰而过的玛莎拉蒂和兰博基尼，跑车里的驾驶者是华裔面孔，报刊亭里摆满中文期刊和报纸，中国人开的KTV，饭馆门口聚在一起抽烟的留学生。嘿，真是自由，我不禁替他们感慨，离开父母监管的日子可真好。
TIPS
温哥华机场停车楼有各个租车公司的办事柜台，一下飞机即可办理汽车租赁业务。若是选择自驾游，最好提前选好租赁公司，预订车型并事先公证驾驶执照。如果你的行程中准备在温哥华多做停留，建议住在较为方便的里士满地区，这里距离机场不远，有许多华人开设的购物中心和餐馆，非常方便。
欧垦娜根沙漠、湖区、雨林中奔跑
彻底被颠倒的时间，让你在凌晨早早醒来，不用埋怨时差带来的错觉，能早早起床不是件坏事。对付这种错觉的最好方法是在陌生的地方奔跑。我在温哥华的细雨中奔跑，与跑道上的飞机一起出发，跑过市民的花园、跑过铁索桥、跑过卷着白色浪花的海岸，时差那个玩意儿被轻轻松松地甩到了一边。
驾车离开这座城市时，细雨变成了滂沱大雨，温哥华深秋的性格体现得淋漓尽致。城市因这雨水只剩下轮廓，除却公路上奔跑的汽车，你几乎看不到行人。它们随着车窗泛起的雾气和车子灯光渲染出孤寂冷美的画卷。即使温哥华城市公路网并不复杂，但在大雨中我们还是被搞得晕头转向。GPS所起到的作用就是絮絮叨叨不停地重复着“掉头”“你走错啦”“重新规划路线”这些话，引得驾车的徐先生不胜其烦，索性关了它的语音功能，改成由我来看地图找路出城。最原始的方法也是最有保障的，靠着旅游局的纸质地图，我们很快找到了自己所处位置，并顺利摆脱雨天带来的困扰进入1号公路驶离城区。
从1号公路转向3号公路后，海拔上升，景致也随之发生变化。之前的滂沱大雨又转回到细雨的腰身，视线因此清晰许多。进入山区之前，雨彻底停下来，云彩块状地堆积在山腰处。从这里开始我们进入“曼宁国家公园”(Manning)，也是此次公路旅行经过的第一个国家公园。从地图上看，曼宁国家公园横跨美国和加拿大两个国家，加拿大一侧占整个公园的约2/3面积，有国家主干道穿行而过。
约1个多小时便进入公园腹地，路旁有游客中心，可以停车下来咨询和索取公园旅游信息，其中包括公园的地质特征、徒步道、登山路线、房车营地、露营地和野生动物科普等相关资料。这些都是免费提供给游客，另外公园并不收取门票和其他费用。
听一对自驾来此徒步的老夫妇说，曼宁公园距离温哥华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因此成为温哥华市民周末和假期常来的户外运动地之一。因为这个公园在我们当日目的地沿途，起先并未做停留打算。可一旦深入其中，还是忍不住想要玩一会儿。按照路牌指示，选择了一条可以看到鲑鱼洄游的徒步线路。这条线路设计得很轻松，基本上是沿着一条山溪前行，无需攀爬也无需携带过多户外装备，走完全程不过1个小时。线路入口处的木牌和信息栏提示，鲑鱼洄游会在每年10月初，我们恰恰早到了些时日，此刻它们应该正在温哥华的入海口处奋力前行呢。一段轻松的徒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正好可以舒展下筋骨，森林里空气潮湿清新，带着草木芬芳扑鼻而来。云雨在山谷中渐渐止住脚步不再前行，露出来蓝天和满山翠色。
在山的高处与第一个相遇的国家公园告别，山脉将温哥华的潮湿和曼宁公园的翠色分离在另一边。从高处绵延向山脉的另一侧行进，气温上升，气候也逐渐变得干燥起来。公路两边的加拿大枫还在绿色中做着最后的挣扎，杨树和山梨树倒是在那个火红季节到来之前，早早变妆金黄，抢去了晚秋初到的风头。
欧垦娜根(Okanagan)，加拿大的阳光山谷，也被称为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湖区，许多人认为这里有着南加州的气质，阳光、美酒、橄榄、赌场、沙漠。这和我理解的沙漠完全不一样，不缺水，也不缺少植物和作物，看不到沙丘，更没有一望无际的沙漠，只不过稍微有些干燥罢了。
奥索尤斯(Osoyoos)是欧垦娜根最靠近美国的一个小镇，从镇上驱车不到半小时就可以到达边境线。也是整个湖区群落的最南端，镇子环湖而建，在高处山坡上是加拿大第一民族部落的文化中心(Nk’Mip Desert Cultural Centre)。
在加拿大，印第安部落及其后裔族群并不像美国和有些国家那样被称为印第安人或原住民，而是被称作“第一民族”。中心下午5点关门，因为之前在曼宁公园徒步，我们几乎是踏着即将关闭的铃声将车开进园区。
丽莎在纪念品中心工作，我觉得那面孔有些像蒙古族女孩儿，也有些像南美的印第安人，她的哥哥霍尔是文化中心的负责人，姐姐负责自然类项目的研究工作。我们的到来可能会让她晚一些下班，但她还是满脸笑容地蹦来蹦去，并主动安慰我们说：“别担心，虽然导游们都下班了，但哥哥会亲自为你们当向导。”
霍尔果然为我们开了绿灯，他甚至觉得我们该在曼宁公园多玩一会儿。文化中心占地约10平方公里，与美国西部棕榈泉等地的印第安主题旅行很相似，乘坐园内的车子了解早期印第安人的历史、文化和生活方式。霍尔向我介绍，早期加拿大的第一民族并不像美国印第安人那样对欧洲人的入侵抱有不满，最早来到奥索尤斯的欧洲人甚至成为了家族先辈的朋友。他们引入更为先进的欧洲文明，帮助这个部落的人们建立学校和建造房屋。这段历史后来被该家族记入史册，并在文化中心建设时通过文字、图片和影像向游客讲述那个时代第一部落变迁的故事。
接下来一天的行程几乎都是沿着湖区的湖岸公路前行，山谷中狭长的湖泊似乎漫无边际，陪伴在车窗左右，颠覆了我对湖泊固有的地理认知。同时陪伴我们的窗外景观还有一个接一个的葡萄园和瓜果农场。驱车5小时左右到达基洛娜(Kelowna)，欧垦娜根最大的城市，用度假胜地形容它更为贴切。找到“海滨葡萄酒餐厅”(Waterfront Wines Restauront)不是件难事，这家小餐厅位于湖边公园区域。餐厅并不大，名气可不小。6点本不是当地人饭点，但此时餐厅里已经座无虚席。
餐厅的美女招待热情招呼我们，这女人简直是餐厅的一道风景，虽然只是中规中矩的黑色套装，但娇好的身材和美丽的脸蛋儿还是让她在整个餐厅都很抢眼。“能见到马克太好了！”同伴徐先生坐在那里惊呼。“这家伙可是基洛娜乃至整个加拿大最有名气的怪才厨师之一，据说获了不少大奖。”看到他这么开心，站在一旁的美女招待显得有些尴尬、“哦……对不起先生，今晚恐怕你们见不到他了，他早上刚刚出发前往落基山深处，要知道他可不是个胖大厨，这个男人太喜欢户外运动了。”美女招待带着埋怨自己老板的腔调终结了徐先生的兴奋。看到徐遗憾的神情，她赶紧说：“放心吧，副主厨的水准和他一样好，我们还有最棒的葡萄酒呢。”一顿不错的晚餐结束了我们在欧垦娜根的行程，从这里向东南行进，将进入洛基山的腹地，那里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即使这个季节加拿大枫树的叶子还没红，即使雪季节还没到，也让我迫不及待地想去。
TIPS
自驾车旅行要解决的是途中餐饮，从温哥华到欧垦娜根和基洛娜等地建议在沿途的一些小镇停留，这些小镇边往往设有快餐厅可以解决午饭。如果时间充裕，建议途中在闪闪发光的山度假村(SparklingHill Resort)中住上一两晚，这家建在山顶的度假村可以俯瞰湖区。它的出名不单单是独占风景，更因为它的设计者在整个酒店使用了超过数以万计的施华洛世奇水晶作为装饰，更有非常出色的SPA而闻名北美。地址：888 SparklingPlace Vernon, BC V1H 2K7电话: (250)541-2152网址：www.sparklinghill.com
在奥索尤斯建议住在湖边的“水印海滩度假村”(Watermark Beach Resort)，这里不但紧邻湖岸，环境优美，还能品尝到当地农场出产的各种美味食物。
有时间的话，可以前往这一地区的农庄，体验一下加拿大农庄生活，农庄为游客提供购物、参观和品尝活动，若是赶在水果收获的季节，那么一次农场旅行一定会给你留下深刻记忆。许多在国内售价昂贵的水果在这里价格低廉得让人难以置信。
翡翠湖进入洛基山的雨夜
哈士奇加油站的那个胖子冲我挤了挤眼，意思是OK了。因为没有加拿大本土的加油卡，大多数加油站需先要到柜台刷卡，然后再前往加油机自助加油。在加拿大，加油站基本上都是自助服务，不会像国内有服务人员帮你加油。这是我们第三次加油，车子跑了近800公里，为了保证不出现油荒这种事情，我强迫油箱里的油在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就要寻找加油站。徐先生显然对我这种举动不屑一顾，在他看来，加油强迫症完全不用在公路交通网络及服务设施如此发达便捷的加拿大发作。
公路上的车辆明显减少，来自太平洋的雨云终于在我们进入洛基山那一刻追赶上了我们。在弗尤德(Field)小镇我们再次停下来加油。小镇所在地已然算是进入洛基山腹地，再往前几十公里公路将汇入加拿大最著名的93号冰原大道。
“我和同伴能搭上你们的车前往班夫吗？”一个满脸胡须背着硕大旅行包的青年人跑过来与我们搭讪。在这条路上，你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旅行者。房车最为多见，它们像是中产阶级的标志。自行车旅行也很普遍，较为常见的是背包客，他们多数是来自美国和加拿大各大城市中的大学生。看来凯鲁亚克垮掉一代对之后北美文化的影响深远，这些背包客身上具有达摩流浪者的气质。就连我在刚刚进入洛基山看到那些茂密的松树、荒草丛生的狂野河流时，最先联想到的也是《荒野求生》中那个一路向北、最终将梦想葬于山野的少年。
因为要去30公里外的翡翠湖，没能帮到那个想要搭车前往班夫的背包客。不过在我们离开之前，他和同伴顺利搭到了车。我们的车开到山脚下停车场时天已大黑。夜幕下除去车灯和一间小木屋内的昏暗灯光，周围的一切均被淹没在黑暗之中。
徐先生在小木屋的墙上找到了告示：“请拨打那部电话联系我们。”真有些《谍影重重》的场面感。电话是一部老掉牙的笨重拨号座机，按照上面的号码接通后，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对我说：“停好车，待在那里别动，我们的人马上就到。”就这样，在暗夜里，我们在小木屋昏黄的灯光下等待着接头人到来。
我觉得自己快把那个壁炉玩坏了。翡翠湖度假村是洛基山中几个知名的老牌度假地之一，翠绿色如同翡翠般的湖水，林间小屋点缀在岸边高地上。房间没有网络，没有现代的电器设施，连暖气也没有。在漫漫冬夜里，客人要依靠自己烧壁炉来取暖。虽然刚入深秋，但雨水让山区温度骤降，周围山顶上已经是白雪皑皑，我有理由烧一下壁炉取暖。酒店为客人在壁炉边准备好了两日份的干燥木柴，门口还有一个码放整齐的柴禾架，若是不够用，可自行取用。因为烧火实在太好玩儿，我一晚加上一个上午不但烧掉了屋里的柴禾，还用去屋外架子上的大半备份。穿着短袖的服务生用惊叹的语气和我说：“刚刚打扫您的房间时觉得自己在桑拿房里！”
第一次在洛基山中的湖泊边跑步，环翡翠湖一圈约6公里，这条路穿过杉树林，湿答答的灌木丛和开阔的湖岸沙地，最终攀上一个小山坡回到度假屋所在区域。几个老年旅行者虽然不跑步，他们牵着手走完一圈湖岸步道正好回来吃早饭。
TIPS
自驾游从这段路开始进入洛基山，建议在弗尤德(Field)小镇停留一下，这个安静的在踢马河畔不到200人的小镇一年四季景色宜人，小镇边就是大西洋铁路。镇上有许多民宿和手工艺品小店，也可以找到不错的餐馆。特别推荐住宿在距离小镇不远处的翡翠湖度假村(EmeraldLake Lodge)电话: 250-343-6321网址：www.crmr.com/emerald/dining这家度假村有着非常独特的山水风景，并且保持着老式度假酒店的优雅。
冰原大道贾斯珀和班夫的乡愁
“冰原大道”93号公路全长293公里，它崎岖地穿越洛基山脉，穿过贾斯珀(Jasper)国家公园和班夫(Banff)国家公园，将露易丝湖和贾斯珀湖连接在一起。曾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评为世界上最美的公路之一。
我终于有机会行驶在这条公路上，尤其在这样的月份里。我不会埋怨叶子没红，不会遗憾雪还没落在山坡的雪道上，只是踏上这条路就已然让我兴奋不已，心满意足。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户外爱好者，不折不扣的什么都可以玩两下，什么又都玩得不是很好的那种人。但班夫和贾斯珀对我的吸引并非到此地体验户外运动那么简单，它们犹如圣地和心目中理想国般存在于人类星球一隅，它们是自然界最好的礼物之一，也是我的乡愁。
再次经过弗尤德小镇驶入93号公路向北行驶约70公里，最先抵达的是距离公路最近的冰川公园。公园宣传资料上写道：哥伦比亚冰原覆盖着面积近215平方公里的山地，由洛基山脉中22座高峰组成。冰原有8大冰川出口，它们的融水汇集成三条加拿大最大的河流，最终流入三大洋。它们是地球的魔法师。
我们在车里看到这座冰川巨大的、向前伸展的冰舌时就已经震撼不已，更何况亲自登上这座冰川，触摸它的身体，饮用蓝色冰体融化的纯净之水。来到这里登临冰川，观看峡谷的空中透明桥(Skywalk)是众多来到冰原大道旅行游客的必选项目。
“我可以在此处告诉你我更爱贾斯珀国家公园么？为什么不爱班夫？因为我还没有到那里，所以到目前为止更爱这处安静之所在。”这是我写给朋友明信片上的一段话。离开哥伦比亚冰川公园之后，路上的车更少了，有时候开上很长一段路，对面也没有车子相会。冰川侵蚀岩石后所携带的矿物质将河水染成奶白色，携带着欲望色彩的水在河道里又被树林、沙岸和高地分割，如同青虫羽衣，散发出透明的、炙人瞳仁的光芒。
玛琳湖(Malingne Lake)畔木屋餐厅饭菜质量不错，一杯红茶，一碗热汤加上一个经过改良的中式套餐，坐在窗边与人们一起分享午后洒进木屋的温暖阳光，等待接驳的游船。时间从此刻开始变得缓慢起来。洛基山中的美林谷，这优美的湖绵延20多公里，是世界上第二大冰川湖。一个半小时的游船在湖面封冻前的最后时刻将我带到被冰川云集的山峰所环绕的世外桃源灵岛。在接近灵岛所在的山谷时，湖水从深绿色一下变成了蓝松石的色彩，这种转换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船上那些游客因此躁动起来。
游船导游有着像云雀一样清脆甜美的嗓音，她通知我们船会在小岛码头停留15分钟，如果不愿意离开，可以去岛上徒步等待下一班来时返回，但千万不要错过最后一班游船，否则就要在岛上过夜了。
贾斯珀镇有着安静的性格。小镇主街上除去户外用品店(这里和班夫一样是户外运动的天堂)和餐馆，还有几家印度人和华人经营的纪念品商店，顾客多半是旅行团。但毕竟贾斯珀没有班夫那样成为国人在加拿大的必游之地，因此少了些喧嚣。
“贾斯珀酿酒公司”(Jasper Brewing Company)在这条街道的中央区域，别以为它真的只是一家酿酒的公司，其实它是一家餐厅酒吧。远道而来的客人多数会来这家酒吧尝试一下烤肉汉堡和他们特别酿造的6种口味啤酒。这些啤酒分不同口味和酿造方法，客人可以免费尝试后根据自己喜爱选择，也可以点一个啤酒篮，6种口味都在其中，且价格不贵。
为了前往班夫和露易丝湖(Lake Louise)，需要原路折返继续走93号公路。我们丝毫没有因此觉得有什么不妥，路两边覆盖冰川的山峰和山谷中的松树林及彩叶林怎么也看不够。
其间在露易丝湖停留一晚，次日清晨徒步前往山中的阿格尼丝茶馆(Lake Agnes Teahouse)。茶馆徒步线路属于轻量级别，无需专业户外装备，只需一双轻便的运动鞋即可完成。住在露易丝湖费尔蒙酒店的客人和途经此地的游人时间允许的话多半会选择这条去茶馆的徒步线路，感受不一样的露易丝风光。
露易丝湖距离班夫约30分钟车程，93号公路在此段车流密集。因为修路，沿途公路正在进行一次修整作业，这让我们险些错过了事先与吉姆先生约好的见面时间。要了解班夫，他是最好的领路人。吉姆比我想象中要老一些，他是班夫中心的几个核心人物之一，来此地之前，除去班夫的美景与户外运动，以及大名鼎鼎的班夫电影节，我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座汇聚着来自加拿大乃至世界各地顶尖学生的班夫学院。学院所教授研究的领域涵盖音乐、电影、动画等诸多艺术领域。吉姆带我们参观时，正好赶上影视制作中心的一次关于上世纪初西方登山者对珠穆朗玛峰及其南坡夏尔巴人协助登山的纪录影像展。见我对这个展览有兴趣，吉姆介绍说：“像这样的一个展览，研究者们忙活了有3年时间。”是的，关于夏尔巴登山向导与西方早期登山探险运动的影像纪录，他们做得非常详尽生动。在我看到这个展览时才恍然发现过去所了解的不过都是些碎片，在班夫中心居然有人肯花3年时间，去整理制作如此内容丰富的影像及文字纪录，并可以让来自世界各地的户外运动爱好者在班夫看到它。
“吉姆这个老家伙可不是一般人，别看他带着你们参观时动作缓慢。那边拖车上的卡奴(Kanu)是他的大玩具，在班夫玩儿这玩意儿的人几乎都知道他。”班夫中心的年轻人索伊在一旁和我耳语着。班夫就是这样的地方，除却那些只做短暂停留，到了后就合影购物的国内旅行团游客。来到这里的人多半都是冲着得天独厚的户外运动资源而来，从你身边走过的人很可能是山地自行车、越野跑、攀岩或是滑雪领域的佼佼者，他们热爱上帝撒下的这片山国，并快乐地融入其中。
塔玛若(Tamara)是那些热爱着班夫的神级人物中的一员，从她健硕的外表几乎没人可以看出她的年龄。目前她是班夫职业户外向导中的一员，专门带领山地徒步和滑雪爱好者们乘坐直升机进入落基山的深处开展极限户外运动。与她相识就是在一架小直升机上，由她带领我们完成了一段3个小时的山巅徒步线路。我们在山顶的一小片草地上停下来午餐，塔玛若指着下面的山坡说：“若是再过一个月，我们可以穿着雪板从这里跳下去，然后再乘坐雪地摩托前往另一处高地。”
我躺在那片草地上，静念米沃什的诗句：“花草在那里生长，我儿时就已经熟悉。眼睑半闭，我吸收着光芒。气味占据了我，所有的认知终止。突然，我感到自己正在小时，带着欢愉……”班夫不是我的故乡，但它带我走进那段乡愁。
TIPS
在艾伯塔省的贾斯珀和班夫国家公园建议先去乘坐缆车从高处鸟瞰国家公园。如果预算宽裕，在这两地的住宿建议选择费尔蒙酒店，特别推荐贾斯珀费尔蒙度假酒店(FairmontJasper Park Lodge)地址：Old Lodge Road Jasper,Alberta电话：(780)852-3301网址：www.fairmont.com/jasper这家酒店在距离贾斯珀小镇不远的森林中，环湖而建，有高尔夫球场、马场和自己的徒步道。
|
